赵昌神色忽地顿了一下,“怎么二位认识?”
“蒋少爷大概是认错人了吧,我哪可能认识蒋少爷这样的人物。”
裴应秋不方便解释,只好含糊但回答道,好在蒋艺机灵,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,便也随即附和道:“是,不认识不认识,灯光太暗我认错了。”
接着就是二十分钟的闲扯。
蒋艺这人在圈里风评不好,都说他的身边人在频率最高时能一天换五六个,但其实他只是享受和这些人聊天的过程而已。
或许是出于富二代高高在上的同情,又或许是出于对外面世界的好奇,蒋艺很喜欢聆听这些少年的故事,然后再回去写些酸诗,在他人眼里多少带了点何不食肉糜的意思,蒋艺自己倒是乐在其中。
但今天坐在旁边的不是命运多舛的邻家弟弟,也不是经验丰富的海厂老手。
裴应秋往旁边一坐,整场酒局都显得无趣而又紧张了。
尽管其他三位小朋友一直在找话题逗他开心,蒋艺也没怎么搭理,自顾自地开始吃桌上的免费果盘。
切开的水果只有哈密瓜抗氧化,至少瞧着新鲜。
赵昌还寻思,这蒋家少爷怎么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,人也不碰酒也不喝,开这么贵的包厢只是为了吃两块哈密瓜?
算了,人家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,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。
赵昌按了呼叫按钮,对里面说:“再来份果盘,?多放哈密瓜。”
蒋艺听到后颇为尴尬,停住了嘴上的咀嚼动作,轻咳一声,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。
小聪明不可取,请保留适当边界感谢谢。
“赵部长真是太热情了。”
赵昌因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,还以为是在夸他呢,“应该的应该的,蒋少喜欢就好。”
蒋艺一翻白眼,懒得搭理他,端起杯子跟裴应秋碰了碰,“裴……陪我喝一杯?”
裴应秋也照葫芦画瓢,“应该的。”
“啧,我听说这几天陈辉在到处找你呢,你就是躲清净也不用来干这个吧,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,你让季哥怎么做人。”蒋艺小声说。
裴应秋一抬头,突然释怀地笑了笑,漫不经心道了句:“放心吧你季哥内心强大着呢。”
“裴应秋!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,你居然是这么水性杨花的一个人,可怜我季哥,人在家中坐,绿帽天上来。”
“先生,您的果盘。”
服务生嗓音磁性低沉,直接将蒋艺的声音打断,他不耐烦地挑起眉眼,“啧,放下就赶紧走,还用我教……卧槽,你!”
时季竖起食指,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那少年的制服穿在时季身上有些显小,坚实的胸肌在衬衫想若隐若现,一只耳朵塞着耳机,黑色的耳机线顺着胸膛连接着腰间的对讲,硬是让他穿出了刑侦剧男主的气质。
赵昌本来就脸盲加近视,完全没认出来是时季,但蒋艺不同啊,多少年的兄弟,就算口罩遮了大半张脸,蒋艺还是一眼就能认出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。
“你,你们……”
不是,你们这两口子到底想闹哪样啊?
前脚一个小牛郎后脚一个服务生?这是在cosplay吗?还是说,是什么新的夫夫情趣。
“我、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蒋艺说完跌跌撞撞地逃出了这个是非之地。
裴应秋紧跟着也追了出去,“部长,我去看看他。”
***
一捧凉水打在脸上,蒋艺深呼吸一口气,思维逐渐清晰起来。
喝酒误事,喝酒误事。
刚刚肯定是认错人了,他季哥怎么会来这种地方……
等等,说不定是来捉奸的。
毕竟面对自家老攻在外面当鸭这种事,哪个男人能接受,所谓的内心强大都是表象,不过强撑罢了。
哎,季哥实惨……
嗯?不对,如果真是这样,时季又打不过裴应秋,万一一动怒,把怨气都发泄在了自己身上怎么办,他只是个无辜的路人啊,为毛总在为这两货的恩怨买单!
蒋艺擦干净脸,“三十六计,走为上计。”
“走上哪儿啊?这么久不见,跟哥唠唠呗。”时季钳住他的肩膀,把人死死桎梏在了可控范围,紧接着裴应秋也走了进来,转身锁上门。
两个大佬正眼审视地垂眸望着他,蒋艺瑟瑟发抖,“季哥,你相信我,我跟裴总是清白的,兄弟我不可能动你的人啊。”
时季强忍着没笑,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“艺啊,哥也想不到你我兄弟会走到这个地步,看来哥只能……哎呀——”
裴应秋突如其来的一脚让其强制闭麦。
“别闹了。蒋少,我们其实是来……”
……
裴应秋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,蒋艺摩挲着下巴,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所以,你俩扮成这样,就是为了收集飞星背地里拉皮条的证据?”
蒋艺不住地摇头,在洗手台前来回踱步,“我说你们一个千秋掌事人,一个时家大少爷,至于吗?这种东西出钱找个人去随便一查不就有了,你俩居然还亲自……我
艹,你们是不是太严于绿己了。”
“不行,交给外人我不放心,万一遗漏了什么关键证据,到时再让牛宝财反咬一口,得不偿失。”
时季:“我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?新人顶多就陪小客户喝喝酒,到不了那一步,不过今天会遇见你,我们倒是很意外。”
蒋家虽然算不上大户,但来头也不小,至少跟前几天接触到的客人,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。
时季又问:“话说你是怎么和赵昌接触上的,我记着你不是最瞧不起这类人吗,大诗人什么时候也有如此雅兴了?”
蒋艺连连摇头着急解释:“季哥,我是文化人,是抱着非常单纯的目的来找灵感的,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首词,讲的是……”
裴应秋二人异口同声道:“少废话,说重点!”
蒋艺无奈妥协,“重点是宋群,他之前给过我一张名片,说飞星私底下一直在做这买卖,季哥你也知道我家家教严,从小到大我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,我就是好奇才。”
宋群,这名儿裴应秋听过几次,好像是某个企业老总的秘书,这人人脉广路子野,他牵线的话,那就不奇怪了。
裴应秋修长地手指敲着洗手台,敛眉问:“赵昌就说陪酒,没跟你说有其他服务?”
“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,他不就是想加钱嘛。”蒋艺耸了耸肩,“可惜啊,本少爷才不是那种会被原始欲望支配的人。”
裴应秋斩钉截铁:“你可以是。”
“什、什么?”